樱桃雪莉酒

【书信体同人】《Letters to you》　Letter 77——To Arrietty

　　这个星期只有复习，不学习守护神咒。这一点无疑泼了原本兴致勃勃的阿莉埃蒂一头冷水。屋漏偏逢连夜雨，韦斯莱先生偏偏在乔治被退赛后被毒蛇咬成了重伤。

　　这可不是件小事，当阿莉埃蒂从一脸郁郁的乔治那里听到这个消息时，她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安慰他。总不能一脸欢快地和他庆祝“还好韦斯莱先生没死”吧？（即使她心里是这么庆幸的。）

　　更重要的是，她觉得乔治这时候可能焦头烂额了。根据经验，焦头烂额的人容易无端地发火（这让她深恶痛绝）。即使她再怎么关心他，也不想碰一鼻子灰。而且，她已经在萨曼莎那里吃过苦头了——即使萨曼莎后来向她道歉，可是这让人不愉快的滋味她可不想再尝一遍。

　　尽管如此，她还是中规中矩地说了一些安慰人的得体话。毕竟与安慰得不是时候相比，好像还是不安慰的后果更糟糕一点。她在内心打定主意这么想着。（题外话，当乔治在某一天终于对她的想法探得一二时，他不由自主地感叹道：好一派拉文克劳的严谨作风。）

　　当阿莉埃蒂又看见新的教育令时，她决定把被乌姆里奇（和与之而来的糟糕日子）控制的怒火转移到ＤＡ加倍刻苦的训练上去。当她看见报纸说有十名逃犯逃出了阿兹卡班时，她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——这些流窜在外的危险逃犯就像是每个人脑袋上的达利摩斯之剑，除非你头顶钢盔，否则掉下来是断然要你小命的。

　　当然，在日益糟糕的环境中躲躲藏藏的阿莉埃蒂可能没想到，与她相比饮松现在过的倒是截然不同的悠闲日子。此时此刻，她正在一家小饭馆里和两个同辈一起吃着点心，饶有兴趣地看着一个喝茶的和尚和他的那只学他样子吃饭的白毛鼠。

　　“这位师傅，这家的炒鸡蛋还挺好吃的。你的老鼠能吃吗？”饮岩看见那和尚用筷子尖又夹了盐水花生给那小老鼠，不由得提议道。

　　“谢谢。但我不吃荤。”白毛鼠双爪合十。

亲爱的阿莉埃蒂：

　　最近饮岩认识了一个来这里云游的和尚。和饮岩下山的时候我还见过两回。那和尚细看之下除了发型和装束异于常人，其他的倒也平平无奇。只一点让人感兴趣：他随身携带着一只白毛鼠。当和尚把这只白毛鼠放到桌上时，它像模像样地坐下，用爪子捧东西吃。神情姿态与人类无异。而且，它和那和尚一样茹素。

　　和尚告诉我们这是他在庙里发现了这只白毛鼠。她和别的老鼠不一样，既不忍心糟蹋别人家里的粮食又不想挨饿受冻。于是便每天吃庙中的贡品与蜡烛。这时那只白毛鼠开口了：“那时我还不知道有佛存在，只当那菩萨像是个疙瘩。好像的确也只是个疙瘩。”

　　一天晚上，白毛鼠吃完糕饼后一抹嘴想要走，倏地发觉庙里的和尚站在门口一脸平静地看着她。她连忙逃走，但是那僧人却没有追赶她，只是把桌台擦干净，念完经就关门离开了。白毛鼠看着菩萨像，越看越觉得像那个和尚，心中不免慌张。还好她脑子机灵，赶紧跪在佛毡上学着别人叩头：“菩萨保佑，谢谢菩萨。”

　　久之才有人发现庙里有鼠偷吃贡品。那村民想把这只白毛鼠抓住杀死。和尚说：“这老鼠吃住都在庙里，不曾糟蹋过别人的粮食。”和尚又说：“菩萨有千种面相，可为菩萨，可为人，亦可为鼠。”更何况菩萨面前不能见血。【阿莉埃蒂看到这句话后在“菩萨”下面做了批注：一个非常爱好和平的神，东方的赫奇帕奇。】那村民最终答应离去了。然而一日他酒醉，说出了这件事。乡民们纷纷说：“菩萨怎么会变成老鼠。如果菩萨能变成老鼠，岂不是满大街跑的都是菩萨了？”他们又商量如何引鼠出洞，把它杀死于庙外。

【阿莉埃蒂提问：“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计较？很明显我们根本不值得为了个老鼠就这样大动干戈。”

　饮松回复：“我想这是一时意气，毕竟最后他们还是没有采取措施。不过他们认为菩萨的贡品被老鼠咬了是一件不吉利的事情。这样会让菩萨不保佑他们。”

　阿莉埃蒂回复：“好吧，我理解。毕竟吃到被老鼠咬过的水果的确是一件让人很不愉快的事情。”

　饮松回复：“每个人有每个人表示虔诚的方式。也许他们恼火的原因还在于他们认为老鼠玷污了他们的用心。”】

　　最后，和尚带走了这只老鼠。借着云游的机会想把它放生了。现在这只老鼠也许会放在我们这里。饮岩很高兴，说他的老鼠兄弟可能可以有个伴了。【阿莉埃蒂批注：“如果他们会结婚的话……我在想他们的婚礼会是什么样子。”饮松回复：“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向往了。”】我们有句古话叫“树挪死，人挪活。”对于这只白毛鼠，我想这句话真是再贴切不过了。

　　容我妄言，这庙里也许不会有菩萨了。庙里要是连个老鼠都容不下，怎么还容得下菩萨呢？【奇妙的是，阿莉埃蒂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，但又说不出哪里有道理】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真诚的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松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1995.12.26

　　自从白毛鼠离开后，那个村子的收成似乎没有原来好了。更多的人丁又去大城市打工，留下了更多的老弱妇孺。菩萨台前的贡品也慢慢变得稀少而质量差了。

　　有人说老鼠打洞破坏了风水，因此菩萨不显灵了，于是他们把老鼠洞给堵上了。顺便还骂那白毛老鼠是来祸害人的老鼠精。

　　还有人说菩萨不眷顾我们，还有别的神仙呢。不信菩萨那就换个别的信吧，于是那些人去了别的地方信仰别的神明。

　　当然也有人说熬过这段日子就会好了。他们依旧待在原地辛勤劳动，眯着眼睛抬头看天，只是笑。然后依旧把最好的收获拿给菩萨。

　　云游回来的和尚安静地继续在庙里洒扫诵经，只不过他的想法与饮松无异：如果一座庙连一只老鼠都容不下，那还哪能容下菩萨呢？幸好他拜的是心中的菩萨，而不是案几上的那一尊像。

　　白毛鼠自己找了个洞。然后她用牙齿啃了一个小小的木头佛像供在那里，清晨起来跪拜。

　　然后过不了多久，她有时候就会和那只与饮岩交好的老鼠精偶尔聚在一起。他们合力啃出了一串佛珠，最终这串佛珠作为两只老鼠结识的象征而送给了白毛鼠。

　　在庙里，和尚一边敲着木鱼一边想到自己曾和村民说的“菩萨有千种面相”。他想其实也许不然。如果菩萨有千种面相，那么所有虔诚的面孔都只来自于一个菩萨，而不是众生。与其如此，他不如理解为“众生皆有佛相。”

　　若是如此，那么不论万物，如若一心向佛，则皆可成佛。

　　他想起了那只白毛鼠。那天他看见它像往常一样在佛毡上跪拜。那时它已经把这一切的动作做得有模有样了。跪拜完毕时，也就在那一个瞬间，和尚看见一个年轻的女子回过头来对自己双手合十，颔首而笑。它不再是个老鼠，已然化作一个信女。

　　白毛鼠曾认为那和尚长得和菩萨相似，却不知彼时在和尚眼里，她也有着菩萨的眉眼。

作者后语：

　　１）灵感来源于西游记那只白猫老鼠精

　　２）对待信仰每个人有每个人自己的态度。不必苛求互相理解，但求互相尊重就好。